最近,《一九四二》和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受到熱捧。這兩部風格截然不同的電影有著一個共同點:改編自小說。
早些時候,人們一直翹首企盼的電影《白鹿原》也改編自小說。近些年來陸續(xù)火過的《山楂樹之戀》、《失戀33天》、《搜索》均改編自小說……
因為電影《一九四二》,劉震云的小說《溫故一九四二》,這本寫于1993年的小說,在出版近20年后熱賣。因為電影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的上映,加拿大作家揚·馬特爾的同名小說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被譯林出版社同步推出,這部在世界范圍內(nèi)已銷售900多萬冊的小說,走入了漢語世界中。
回顧近年來由小說改編的電影,情況莫不如是:一部電影的成功,往往會帶動它的母本——小說受關(guān)注。
有一種觀點認為,小說沾了電影的光。時過境遷,作家早已失去大眾文化偶像的身份,他們的作品也常被束之高閣。而一部被改編成電影的小說,卻意味著擁有更多的讀者、更多的關(guān)注,作家及其作品會因此而獲得將自己置身于“眾聲喧嘩之上”的機會。
影視飛速發(fā)展,書本不是唯一裝精神食糧的地方了,屏幕給了人們更便捷的產(chǎn)品。漸漸地,熱鬧成了別人的了,他們只剩下了寂寞。高處不勝寒,于是,有人思凡下界。與影視聯(lián)姻,多少有嫁入豪門之感。有作家算過一筆賬,寫一集電視劇少則兩三萬元,多則20萬元,而寫與一集電視劇字數(shù)相當?shù)亩唐,雖然要耗費更多的心思,卻只能拿到1000多元錢的稿費。
很多作家在談起小說被改編成電影時,心情復雜。小說和影視分屬不同的藝術(shù)門類。小說主要是用語言來敘事,文字背后有內(nèi)容;影視則是畫面敘事、看圖敘事,更多的是表面化。兩者是不能互相代替的,但是影視有助于小說的傳播。影視是強勢媒體,受眾面廣,傳播不受語言的限制,是國際性的傳播辦法,這等于給小說插上了翅膀。
其實,事情還有另一面。
如今給人的感覺是,因為電影給小說插上了翅膀,所以小說能傍上電影已屬萬幸,遑論身份。然而,細想電影,究竟是小說因電影得幸還是電影因小說成功,還需細細琢磨。
《白鹿原》受期盼,是因為小說早已名動天下。如果沒有小說《活著》、《霸王別姬》、《神木》也不會成就那些成功的電影。沒有優(yōu)秀的底本,電影拍得再華麗,也不過收獲華而不實的名聲罷了。
如此看來,小說改編電影,應該是一場比翼雙飛的聯(lián)姻,而不是誰傍上了誰,誰給誰插上了翅膀的問題。
既然是電影和小說的聯(lián)姻,婚姻雙方當然有共同點的同時還各有特點。敘事是兩者共有的特點,但卻又有不同,小說更豐富厚重,細節(jié)圓滿,改編成電影則需要壓縮、改寫。一味看重畫面,對原作把握不到位,很有可能淪為《夜宴》、《滿城盡帶黃金甲》的命運。所以,現(xiàn)下很多“聰明”的導演,選擇和優(yōu)秀的小說家合伙創(chuàng)作,例如多次和劉恒合作的張藝謀,和劉震云合作的馮小剛。劉恒甚至在《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》后,把寫作重心完全放在了影視創(chuàng)作上,還自己當起了導演、制片。
在多元時代,小說和電影的聯(lián)姻從現(xiàn)實的角度出發(fā),也是雙贏的:好小說給電影帶來票房,好電影給小說帶來讀者。
《一九四二》上映前,我曾在北京地鐵電視中看到劉震云和馮小剛一起,一如既往儒雅地推廣《一九四二》,內(nèi)心一動:這也許應該是小說和電影本來應有的關(guān)系,沒有誰高雅,誰世俗,沒有誰傍誰,誰靠誰的關(guān)系。
它們是平等的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