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去年到今年,有“金融大鱷”之稱的索羅斯連續(xù)兩年成為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上最引人關注的風云人物之一。去年,他利用這個平臺宣布“永久退休”,不再涉足金融投資的江湖,轉而專注其所謂的“政治慈善”;今年,同樣是在這個平臺上,他卻公開向中國“宣戰(zhàn)”,聲稱自己已經大手筆做空亞洲貨幣。由于他的影響力,國際金融市場上已經存在的波動有所加劇,亞洲貨幣明顯感受到更大的投機性攻擊壓力。
然而,索羅斯對人民幣和港元的挑戰(zhàn)不可能成功——對此,無須懷疑。
盡管去年以來中國經濟增速下行、股市波動、人民幣對美元貶值,但在這個全球經濟增速下滑時期,中國經濟的基本面在大國之中相對較好:去年經濟增速相當于美國增速的兩倍;中國2015年出口雖然下降1.8%,但全球貿易同期下降10%;中國的產業(yè)結構仍在繼續(xù)升級,新興先進制造業(yè)和新興服務業(yè)仍在成長,而且已經開始在越來越多的領域領行世界……
上述這些表明,中國的宏觀經濟穩(wěn)定性遠遠好于其他金磚國家和絕大多數發(fā)達國家,單純的經濟沖擊不可能傾覆中國,中國依然能夠保持全球經濟大國中相對較好的狀況。同時,民族構成和文化傳統(tǒng)統(tǒng)一性較高等因素也賦予了中國較高的社會穩(wěn)定性。
具體到人民幣匯率而言,去年年中以來人民幣對美元確實小幅貶值,但市場參與者還應當看到,以人民幣年均匯價衡量,從1994年的1美元兌8.6187元人民幣到2014年的1美元兌6.1428元人民幣,人民幣對美元已經連續(xù)升值近20年,僅僅在2000年出現(xiàn)小幅反復。一種貨幣對美元持續(xù)升值時間如此之長、幅度如此之大實屬罕見,如今出現(xiàn)小幅回調實屬正常。而且,中國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,人民幣不能永遠事實上盯住美元——在這個資本具有高度流動性的世界上,為了取得貨幣政策獨立性,中國愿意而且能夠承受匯率一時的、小幅的波動,市場參與者遲早也會認識到并習慣這一點,從而減少當前這樣的過度反應。
從更大背景上看,目前美元對其他大多數新興市場貨幣的強勢可能會延續(xù)較長時間,但對人民幣難以做到這一點。因為中國貿易收支仍然保持持續(xù)順差,且順差還在擴大;美國經濟則已經深陷金融“荷蘭病”(某一部門異常繁榮而導致其他部門衰落)而不能自拔。盡管美國想要重新鞏固其實體經濟基礎,其“再工業(yè)化”勢頭卻難乎為繼,致使其貨物貿易收支隨著經濟復蘇而持續(xù)惡化。這一輪美元對人民幣的暫時強勢,必然會被上述“特里芬兩難”(信心與清償力兩難)所打斷,而且可以預計的是,這個時間可能不會太長。
換個角度看,索羅斯向亞洲貨幣“宣戰(zhàn)”,還為中國創(chuàng)造了深化東亞財金合作乃至“一帶一路”財金合作的機遇。國際貨幣合作由低到高分為國際融資合作、聯(lián)合干預匯市、宏觀經濟政策協(xié)調、聯(lián)合匯率機制、統(tǒng)一貨幣五個層次——其深化的直接動力,通常來自投機性貨幣攻擊的壓力。
目前的東亞貨幣合作,尚處在以貨幣互換和回購網為標志的區(qū)域融資合作的層面。現(xiàn)如今,新興市場貨幣震蕩、索羅斯打響對亞洲貨幣投機性攻擊發(fā)令槍,對于中國與東亞其他經濟體而言,實現(xiàn)從國際融資合作到聯(lián)合干預匯市甚至開展宏觀經濟協(xié)調的升級,這難道不是一個機遇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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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責任編輯:李杰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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