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標題:不要將楊振寧的落葉歸根復雜化
在全球化的今天,一個人的國籍問題已經(jīng)不像小國寡民時代,那么引人關(guān)注了。比如,美國《聯(lián)邦政府紀事》發(fā)布報告稱,剛剛過去的2016年,放棄美國國籍的人數(shù)達到5411人,連續(xù)第四年創(chuàng)新高,為歷年最多。這些人,在加入其他國家國籍的時候,恐怕沒有引起像楊振寧院士那樣的關(guān)注。
圍觀群眾很不淡定,有人翻出幾十年的老賬,有人縱論世界理論物理發(fā)展脈絡,圍繞著行還是不行,該還是不該,好還是不好,展開了唇槍舌劍。一時間口水四溢,炮火連天。然而,無論是力挺的一方,還是反對的一方,似乎都忘記了,楊老先生已經(jīng)是一個94歲高齡的老者。他回歸國籍的行為,完全沒有必要被人為附加太多無關(guān)的內(nèi)容。
中國人常說,落葉歸根。自從上個世紀中國打開國門之后,楊振寧就經(jīng);氐絿鴥(nèi),為促進國內(nèi)科學技術(shù)教育的發(fā)展,作出了許多的貢獻。2003年,回到清華大學長期定居,并在國內(nèi)多所高校巡回做報告,設立獎學金,幫助科研發(fā)展。應該說,這時候的楊振寧,基本上全部時間都在中國。實際上,有沒有中國國籍,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,一樣能開展工作,一樣能為中國作出貢獻。
就像另一個與他齊名的華人科學家,1957年諾貝爾獎獲得者、“宇稱不守恒”理論共同發(fā)現(xiàn)者李政道,這些年來同樣在關(guān)心和幫助中國的科學技術(shù)發(fā)展。在他的幫助下,中國成功建設了北京正負電子對撞機,向美國派出了近千名專門研究學習物理的留學生,現(xiàn)在的博士后流動站、國家自然科學基金、少年班等都與之相關(guān)。在他退休之后,甚至捐出全部積蓄,成立“中國大學生科研輔助基金”。他雖然至今沒有選擇放棄美國國籍,可他一樣為中國作出了卓越的貢獻。所以,國籍不國籍,真的只是私事而已。
應該說,楊、李二人都是華人學者中的佼佼者,兩人的交惡,正如李政道所言,是中國科學界的一大悲劇。但我們不妨將之視為兩個偉大科學家的私事,正如當年的萊布尼茨和牛頓之爭,數(shù)百年來,甚至成為一段佳話。正所謂公說公有理,我們尚未能達到他們的水準,對于他們爭論的詳情,是很難準確把握的,不如暫且擱置。只要兩人都是為中國科技發(fā)展作出自己的貢獻,就沒有必要在彼此中選擇立場,更沒有必要借此次楊振寧的行為,再度揭開持續(xù)了50多年的傷疤。
之所以說楊振寧的行為是個人私事,是因為回歸國籍,是他父親一輩子的愿望。他父親楊武之,上世紀20年代在芝加哥大學獲得博士學位,是中國早期的數(shù)學家、教育家,同時也是一位堅定的愛國者。這一代中國知識分子,有著濃烈的家國情懷,他們盼望著國家強大,民族富有,全身心投入的,都是民族的復興。楊振寧、李政道等人,之所以能夠長期幫助中國科學發(fā)展,也深受他們父輩那一代人的影響。楊武之在世的時候,就曾經(jīng)多次與楊振寧長談,要他回國來工作。后來,楊振寧加入美國籍,他說,這是我父親一直不肯寬恕我的一件事。
楊振寧對這場口水的回應言簡意賅,其中有一大半的話,談到了自己的父親。他的想法其實很單純。當一個94歲高齡的老人選擇了放棄美國國籍,加入中國國籍的時候,我們既沒有必要去夸大,也沒有理由去貶低。在一個全球化的時代,國籍更多是一種個人選擇,糾結(jié)于此的,反而顯得狹隘。我更愿意相信的是,這是耄耋老人回望過去時,希望對父親作出的一種寬慰。
[責任編輯:韓靜]
The requested resource has been assigned a new permanent URI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