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賣牌子”斂財時下層出不窮
獲獎重在踏實做出成就
想想,究竟是什么讓我們?nèi)绱嗽谝膺@個獎那個獎?長期以來,中國有著被世界認可的急切心態(tài),商必“500強”、學必“諾貝爾”、影必“奧斯卡”……當然,作為成果的坐標,獎,是一個離不開的參照,但是,當對于這個坐標的在意遠遠超出對于成就本身的重視時,為獎而獎的偏離,尤其是,當獎和名利地位實現(xiàn)了捆綁,一種近乎異化的追逐就成為可能。這種僅在意獲獎的舍本逐末,不妨就叫“偽在意”。
拿獎心態(tài)—— 多修煉公共文化責任,更有意義
只要中國科學界踏踏實實做出耀眼的成就,不愁不受人認可。媒體評論員雷振岳提到,作為一個文化大國和強國,應該多修煉公共文化責任,多倡導積極的職業(yè)操守和精神導師的責任,這更有積極意義。
應該看到,近年來對于“諾獎到底離中國有多遠”的直接探問明顯少了。一些理性的聲音開始慢慢掌控主流判斷。這是一種可喜的進步。
對于每次諾獎“花落誰家”的看法,一個普遍的說辭是,就科學進步而言,諾貝爾獎不是唯一標志,它有自身的局限。比如徐光憲院士曾說:諾貝爾獎沒有數(shù)學、沒有理學的、沒有工程科學的、沒有興趣科學、沒有地學,在學科覆蓋面存有一定局限性。同時,中國有很多科學家成就超出諾獎得主,譬如錢學森、袁隆平等,就沒有獲獎。所以,沒有獲獎不等于不行,沒必要覺得面子上不好過。
安慰的話說了,但該正視的問題還要正視。國內(nèi)科研創(chuàng)新動力不足、經(jīng)費吃緊、教育體制等的束縛,讓中國科學團隊的脫穎而出確實存在著掣肘。不努力改變這些差距,只是一味的羨慕和抱怨,無濟于事。
在很多國際評價體系中,諾獎有著典型的代表性,盡管這里面有很多“西方價值”的介入,但這并不是說就沒有了對話的可能。只要中國科學界踏踏實實做出耀眼的成就,不愁不受人認可。媒體評論員雷振岳提到,作為一個文化大國和強國,應該多修煉公共文化責任,多倡導積極的職業(yè)操守和精神導師的責任,這更有積極意義。
非適用域—— 本來就“文無第一、武無第二”
這種不具備可比的特性,在一定程度上,對目前各個領域存在的“大獎”是一種反諷。實際情況是,現(xiàn)實生活中,很多“非競技”領域,卻被用各種獎項裹挾,成了一干人等你死我活的比拼擂臺。
中國有句俗話:“文無第一,武無第二。”少林寺武僧現(xiàn)在講求一個原則,不比武,因為武術的本意是強身健體、修煉心境的,而不是一種炫技。在很多其他領域,也是這樣。比如文學、科技、教育等方面,由于不可能具備整齊劃一的、可以量化的評價指標,過于推崇“武林至尊”是不對的。
這種不具備可比的特性,在一定程度上,對目前各個領域存在的“大獎”是一種反諷。實際情況是,現(xiàn)實生活中,很多“非競技”領域,卻被用各種獎項裹挾,成了一干人等你死我活的比拼擂臺。有作家稱,對于文學這類現(xiàn)象,與其看重獎項,不如看重它所詮釋的生活意義。其實,對于包括各種科學成就在內(nèi)的諾貝爾獎而言,也是應該注目于日常生活的息息相關。
據(jù)說,牙刷、牙膏、微波爐、打印機、電視機等,幾乎所有日常用品,要么是諾貝爾獎的產(chǎn)物,要么是由獲獎研究成果基礎上派生出來的。業(yè)內(nèi)人士稱,雖然諾貝爾獎從誕生至今僅僅100多年,但諾貝爾獎見證了20世紀幾乎全部的重大科學發(fā)現(xiàn),也實實在在地改變了整個人類的生活。
即便在競技色彩最“殘酷”的體育賽事中,“文無第一,武無第二”的這種虛懷也應該具備的。但是,很明顯,國人在這方面顯得不夠大度。一個很明顯的事實是,凡是奧運會、亞運會這類重大比賽,得銀牌、銅牌者,非常不受關注,甚至讓獲獎者自己都感覺“抬不起頭,見不得人”。但西方國家運動員,對此就坦然的多。拿到銀牌或是銅牌,照樣是手舞足蹈,歡天喜地。
有這樣的一種心理對比,就不難理解,為什么中國對“金牌”的熱衷,卻沒有轉化為對個體身體素質的提升,因為,關注點不一樣。
名利掛鉤—— 獎勵,還是獎利,這是個問題
一位工藝美術大師曾對媒體披露評“大師”的內(nèi)幕,他說,藝術是前提,經(jīng)濟是基礎,人脈是關鍵,缺一不可。沒有錢,你藝術再好,也難以評上大師。
如今,社會上“交錢拿獎”的風氣大有愈演愈烈之勢。聯(lián)想到一度風生水起的“中華脊梁獎”所深藏的交易內(nèi)幕,就知道“獎利”早已不算什么新事物。一位工藝美術大師曾對媒體披露評“大師”的內(nèi)幕,他說,藝術是前提,經(jīng)濟是基礎,人脈是關鍵,缺一不可。沒有錢,你藝術再好,也難以評上大師。
還有一件“可笑”的事情是,在吉林的一場“優(yōu)秀農(nóng)民工評選”中,候選名單共計30人,其中廠長經(jīng)理就有11人,其余大部分也都是各崗位的負責人,真正標有“工人”字樣的只有三人。難道只要是“優(yōu)秀”的名頭,就不會放過嗎?這背后究竟有著什么樣的利益掛鉤?顯然,在很多情況下,一個獎項的獲得,往往意味著職稱的提升、職位的提拔、收入的提高、行業(yè)內(nèi)地位的認可。
隨著此現(xiàn)象愈發(fā)嚴重,民政部開始出臺文件“糾偏”。10日,民政部公布《關于規(guī)范社會團體開展合作活動若干問題的規(guī)定》,禁止社會團體“賣牌子”斂財。我國登記注冊的社會團體多具準官方性質,擁有政商資源,如中國文聯(lián)、中國殘聯(lián)、中國僑商投資企業(yè)協(xié)會等,故常現(xiàn)以合作名義借其“牌子”斂財?shù)男袨椤?/p>
前段時間在紹興開幕的第21屆金雞百花電影節(jié)遭遇冷場,很多明星大腕沒有出現(xiàn)。組委會主任康健民或許道出了其中的因由:“百花獎是現(xiàn)場投票,很多明星覺得來了沒有獲獎,丟不起這人,面子上過不去。”可見,還是一個名利的問題。
作為一名淡看名利的老藝人,著名評書表演藝術大家、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(chǎn)繼承人單田芳,一生只獲過一次獎,凡是要交錢的獎就不參評。媒體稱,像他這樣赫赫有名的藝術大師,一生只獲一次獎,實是感覺“可憐”,但這種“可憐”卻讓人肅然起敬。
扶正心態(tài)——“獎勵教育”應做出的反思
想想媒體上經(jīng)常爆出的“走向沉默的狀元”們,就知道什么獎都是浮云了。尤其在泛濫成災的獎勵失去“含金量”,變成雞肋時,或許,該想想怎么給自己一個健康人格的事兒了。
有媒體報道,在2012年的上海未成年人科學素質發(fā)展論壇上,上海市市教委基教處處長倪閩景給在座的科學教育專家出了一道數(shù)學題。結果,5分鐘后仍沒有人說出答案。原來,這是一道小學四年級的奧數(shù)題。倪閩景稱其為“垃圾題”:我國的基礎教育應鼓勵學生探索科學,而不能用這類題目去難倒孩子。
說起奧數(shù),這是中國家長、孩子,乃至中國教育的痛。為此,日前,教育部和北京市出臺了治理小學奧數(shù)與升學掛鉤的一系列措施。北京市政府責成市教委采取措施堅決治理奧數(shù)成績與升學掛鉤的情況。一經(jīng)查實,將對相關責任校長和區(qū)縣教委主任進行問責處理。
應該說,奧數(shù)是中國獎勵教育的一個縮影。長期以來,各大中小學為了吸引優(yōu)質生源,紛紛祭出“加分”政策,對于奧數(shù)獲獎、藝體特長等稟賦高的學生“高看一眼”。但是這些學校這種追逐,帶來的是整個社會的跟風,其負面影響很快顯現(xiàn)。
著名數(shù)學家楊樂院士曾直言,奧數(shù)這種突擊訓練不僅沒有使數(shù)學能力、數(shù)學修養(yǎng)提高,相反有些同學因為負擔太重還有可能產(chǎn)生厭倦情緒。很明顯,奧數(shù)只是所有“獎勵教育”中的一項而已,看一看從幼兒園就開始的頒發(fā)小紅花、小星星,再到中小學里普遍實行的“評三好”“評優(yōu)干”“評進步”,再到大學里的各種評級證書、競賽獲獎證書……
更有甚者,有的家長為了讓孩子吃一碗飯,竟然也使用“買玩具”的激勵措施。這些獎勵教育的效果怎樣呢?有調查證明,一些趨于形式化的獎勵并沒有帶來學生榮譽感的增強,反而造成了一些學生心理的落差,造成了負面情緒。前幾天,深圳一小學因孩子表現(xiàn)不好,老師就在學生臉上蓋個藍墨水的印章以示批評,表現(xiàn)好的蓋個紅章,上面有一個“獎”字。這樣的獎懲,是不是可以說是一種摧殘呢?
想想媒體上經(jīng)常爆出的“走向沉默的狀元”們,就知道什么獎都是浮云了。尤其在泛濫成災的獎勵失去“含金量”,變成雞肋時,或許,該想想怎么給自己一個健康人格的事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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