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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川平昌兩船工義務(wù)擺渡21年 不收1分過河錢(圖)

時間:2011-03-03 13:47   來源:華西都市報

  

  吳德剛在推船

  

  放學(xué)的孩子坐船回家

  他們做的好事多得連船都裝不下,唯一收入是政府每年補貼的1500元

  昨日,天氣異常寒冷,河風(fēng)吹得人直打顫。送完最后一批上學(xué)的孩子后,吳德剛上岸,點燃一堆柴火取暖。

  “明天該老黃推船,我就可以回家了!眳堑聞傉f。

  36歲的吳德剛是平昌縣南風(fēng)鄉(xiāng)友誼水庫的擺渡人,老黃是他的搭檔,大他7歲。從1989年起,兩個人便一人一天地輪流劃船,免費送當(dāng)?shù)厝诉^河。

  煙波浩渺的水面上,吱吱呀呀的槳聲里,兩個人從青年悄然進入壯年。他們劃動雙槳的身影,成為友誼水庫上最動人的風(fēng)景。

  一人一天輪流劃船出行

  南風(fēng)鄉(xiāng)是平昌縣的“西大門”,境內(nèi)有一座水域面積1800余畝的友誼水庫,水庫邊有一個永福村。上世紀70年代水庫建成后,村子三面環(huán)水。船,就成為聯(lián)系外界的唯一交通工具。

  吳德剛和黃河寶都是永福村人。1989年,剛20出頭的黃河寶,和大多數(shù)年輕人一樣,想去外地闖蕩。恰在此時,水庫上的擺渡人年邁體衰,村里又沒人愿意接受這一苦差事。

  時任村支書的父親一次又一次地給黃河寶做思想工作:“我作為一個村支部書記,連一個劃船的人都找不到了,還有啥子臉面?”黃河寶被父親的話震住了,他默默地從老艄公手中接過雙槳。

  恰在那時,吳德剛中學(xué)畢業(yè)。由于家貧無法繼續(xù)上學(xué),盡管年齡不大,但他個子高,有體力。村上的干部找到他,“推船的年齡大了,現(xiàn)在還暫時找不到人,你暫時推著!本褪沁@句話,讓年齡相差7歲的黃、吳二人結(jié)緣。兩個人約定,一人一天輪流推船出行。

  21個寒來暑往,最早的木船被淘汰了,換成了現(xiàn)在的鐵殼船,但這對搭檔一直沒有拆開過。

  義務(wù)幫渡河人裝卸貨

  友誼水庫寬100余米。這艘核載25人的鐵殼船,不但渡人,還要裝各種物資。

  每逢趕場天,渡船南北兩岸奔波不停,去時載人,回來時,豬、牛、羊、電視、摩托車全都涌上船。到岸后,他們還幫著村民卸貨,船艙里留下的垃圾和牲畜的糞便只得自己清掃。

  每天中午或傍晚,山路上飄來銀鈴般的歡笑聲,準是孩子們放學(xué)了。他們把船停穩(wěn),然后到岸上一個一個接孩子們上船。

  “黃叔叔”、“吳叔叔”,孩子們嘰嘰喳喳地叫著,兩人高興得合不攏嘴。只聽聲音,閉著眼睛就知道是哪家的孩子。

  “碼頭的石階太滑了,要是有人掉到水里咋辦?”兩個人一合計,決定進行整修。沒有人過河的間隙,他們就挖土取石,斷斷續(xù)續(xù)干了兩個多月,在碼頭上重新安砌了石坎。

  冬夜送產(chǎn)婦過河

  盡管事情已過多年,黃河寶仍記得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。

  2003年冬天的一個深夜,外面下著小雨,家中的狗狂吠不止,“黃哥,黃哥……快起來,幫一下忙,我要過河!奔贝俚那瞄T聲將黃河寶驚醒。

  打開門一看,原來是同村的李明亮。“我……我老婆,她……她難產(chǎn)……”李明亮焦急地說。黃河寶胡亂抓了一件衣服,頂著寒風(fēng)就跑。

  等他們氣喘吁吁趕到碼頭時,李明亮老婆的情況已十分危急了,黃河寶急忙把應(yīng)急礦燈打亮,幫著把病人抬上船,使足了全身氣力,平時需要15分鐘才能推到岸邊,但這次不到10分鐘就把他們送到了大壩。

  后來聽醫(yī)生說,若再晚半個小時母子可能就沒命了,為了感激黃河寶,李明亮的孩子一直管黃河寶叫“干爹”。

  21年來,兩人究竟做了多少好事?但一提起這兩個人,大家都不約而同豎起大拇指,“他們做的好事船都裝不下!贝迕駛冋f。

  21年不收一分錢

  長年風(fēng)里來雨里去,黃河寶、吳德剛皮膚粗糙,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大得多。兩個人都有胃病,黃河寶患有明顯的哮喘。老黃說,這都是生活無規(guī)律落下的。

  “忙起來還好些,還有人可以說說話,閑下來等人時,水面上安靜得很,日子最難熬!眳堑聞傉f,這個時候,瞬間掠過的白鶴、偶爾出現(xiàn)的野鴨,都會給他們孤寂的生活帶來樂趣。

  每年春節(jié),是兩人最忙碌的時候。在外打工的年輕人都回來了,船艙內(nèi)十分鬧熱,大家都在盤點一年的收獲?吹竭@樣的場面,吳德剛默默地撐船,心情很復(fù)雜!澳贻p時候,我也想外出打工掙錢,后來也有機會出去,但我走了哪個又來接替呢!苯(jīng)歷數(shù)次的內(nèi)心掙扎,吳德剛留了下來。

  有人不解地問,你那么年輕咋個不出去?還有人表示懷疑,你既然掙不到錢,還能堅持到現(xiàn)在?對這些問題,吳德剛最初還要解釋,后來懶得搭理了。

  黃河寶家同樣艱難,家庭全靠妻子一個人支撐,四間土坯房年久失修,很多地方已經(jīng)開始掉墻土,家中一臺14英寸的黑白電視,早已放不出圖像來。

  由于沒有經(jīng)濟來源,一雙兒女早早外出務(wù)工,“最對不起的是女兒,她五年級就停學(xué)了。”黃河寶哽咽了。

  “他們二十多年沒收一分過河錢,唯一收入來源就是政府每年補貼的1500元。”永福村黨支部書記黃河安的話語里滿是歉疚,“全年1500塊錢能做啥呢?他們是在為全村人盡義務(wù)啊,如果他們不撐船了,村里1000多人怎樣過河呢?” 記者謝穎攝影報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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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:許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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