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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土地為文學注入生命的血漿——公安作家李萬軍采寫報告文學《因為信仰》的那些事

2018-03-06 12:59:00
來源:中國臺灣網(wǎn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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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文/陳可非

  報告文學作為反映現(xiàn)實生活最直接的文學敘述方式,曾向讀者呈獻出了諸多膾炙人口、印象深刻的作品;仡櫮切┳髌,多以書寫人物命運為主線,從而引出某個大的背景與思辨性的思索。而在現(xiàn)在的讀者印象中,一提到報告文學,就會讓人聯(lián)想到某個大事件、大動作、大背景、大視覺,致使這一文學形式,漸漸游離文學主題。即便許多報告文學作家,極盡了詞語之美,也難以逃離報告文學遠離人物命運書寫這一文學最本來要求之后,成為對某個事件與事實簡單紀錄的悲壯命運。
  公安作家李萬軍的報告文學《因為信仰》寫的是“扶貧”這一大事件,所不同的是,他寫了一個扶貧人的生死悲歡和命運跌宕,在這個人物的背后,讀者看到了“扶貧”工作所面臨的嚴酷現(xiàn)實和重重困難,以及一個最普通的人,在這場宏大事業(yè)中所能做到的點點滴滴。
  2017年初春的一天,湖南省常德市石門縣南北鎮(zhèn)薛家村,一位不遠千里、從河北省石家莊來此義務(wù)扶貧的退役老兵王新法,因突發(fā)心肌梗塞,不幸去世。這個不幸的消息通過微信、微博、公眾平臺等自媒體迅速傳遍三湘四水和燕趙大地;石門人民則啟動了前所未有的治喪規(guī)格,為這名因為信仰、曾經(jīng)滄桑、矢志不移的共產(chǎn)黨員送葬話別。緊接著,當?shù)孛襟w和央視新聞聯(lián)播等中央主流媒體相繼深入該村采訪報道,湖南省委省政府迅速追認王新法同志為“扶貧楷!焙汀皟(yōu)秀共產(chǎn)黨員”榮譽稱號,河北省委也向全省發(fā)出了“向王新法同志學習”的號召,中央主流媒體也紛紛跟進,深入薛家村采寫了王新法生前的扶貧事跡。
  作為一名在常德市公安局工作的公安作家李萬軍,同樣也加入了這個紀念的洪流。面對空前的熱鬧表象,他在思考,王新法既非黨內(nèi)高干,也非社會名流,更不是坐擁萬貫的富商。他只不過是帶著“思想來扶貧”、當了四年受村民擁戴的“名譽村長”而已。為什么他的突然離世,會令當?shù)毓賳T和百姓萬人景仰、百里含悲來為他送行?為什么他的事跡,會引發(fā)官方、尤其是民間如此空前的廣泛傳播?王新法為何要到薛家村扶貧?更不可思議的是,王新法從部隊轉(zhuǎn)業(yè)后作為一名警察,為何曾24年身背冤情?
  面對這些疑問,曾是復(fù)轉(zhuǎn)軍人、警察的李萬軍,決心探尋這個與自己經(jīng)歷相仿的王新法的生命軌跡。從此,作者歷時半年,行程3萬余公里,輾轉(zhuǎn)數(shù)度,夜以繼日,通過深入薛家村、石家莊、北京等地,先后采訪了王新法的家人、朋友、戰(zhàn)友、同事,以及薛家村民400余人,展開了前所未有的調(diào)查、采訪和求真,終在黨的“十九大”勝利召開之時,寫就了這部長達24萬余字的報告文學,并頭題刊發(fā)在《時代報告·中國報告文學》第10期上。同時,這部書名為《因為信仰》的長篇報告文學單行本,已由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出版發(fā)行。
  該書一經(jīng)發(fā)行和上架,即引發(fā)了各級各類媒體的廣泛關(guān)注和持續(xù)熱議,尤其是在熟知王新法生前扶貧事跡的石門縣、常德市和湖南省各界引發(fā)了第二波“王新法熱”。讀者普遍評價——作者以詳實的資料、細膩的筆觸,抒寫了軍轉(zhuǎn)軍人、“全國脫貧攻堅模范候選人”王新法無私扶貧的感人事跡,具有濃郁的超寫實主義風格,是一部反映改革開放以來個人命運縱橫交錯的交響曲,是一部反映新時期以來轉(zhuǎn)業(yè)軍人精忠報國的主旋律,是一部反映普通共產(chǎn)黨員堅持信仰的全紀實,這是一部反映公民個案平反昭雪的啟示錄,是一部反映精準扶貧方法路徑的教科書。其中,對當下精準脫貧方法路徑的探究,黨員干部如何深入聯(lián)系群眾都有很多啟發(fā)與生成。
  起初,李萬軍就明知這是一項未必討好的艱巨任務(wù),但他義無反顧,一頭扎進了薛家村,住在王新法“離世”時的村民家里。因為在他看來,王新法是個新時期以來,在廣大黨員干部中涌現(xiàn)出來的、一個足可震撼全國的重大典型;王新法留給薛家村的,并非只是花費了他的主要家當,也不僅僅是為薛家村成立了一家農(nóng)業(yè)科技發(fā)展公司和修了那幾條路幾座橋的貢獻那么簡單。王新法留給薛家村的,主要是他的整個人生智慧,他的整個朋友資源和他的整個精神信仰。因此他認為,若寫王新法,非長篇不可,非瀝血不可,非客觀不可,非投入不可。為了寫出好該作品,李萬軍從王新法的家鄉(xiāng)河北靈壽縣和石家莊挖起,從王新法當過兵的軍旅生涯挖起,從王新法遭受不白之冤時挖起,獲取和掌握了王新法生前、扶貧前的許多鮮為人知的原始素材。在半年多的采寫時間里,他即是采寫更是扶貧。因為王新法離世后,整個石門和薛家村人民都沉浸在王新法去世的悲痛中,整個石門和薛家村民都處于來自全國各地媒體的包圍中,南北鎮(zhèn)黨委政府和薛家村人應(yīng)接不暇,王新法的家人和親友更是悲傷不已。在無人陪同、無特定采寫“對象”的情況下,李萬軍首先以一個普通扶貧人的身份來到薛家村,融入薛家村村民中,與村民們交朋友。為了與薛家村原村主任、人稱“材料簍子”的賀順勇交上朋友,平素里每次經(jīng)過他家時,總是停下腳步串串門、嘮嘮嗑,甚至有時還鬼使神差的,經(jīng)常三更半夜敲開他的家門,把他從床頭喊起來,聊起薛家村,問起“王新法”,說及軍人團隊的來由。久而久之,這位原村主任終于跟李萬軍交上了朋友,掏出了心窩子。
  李萬軍在薛家村“幫扶”一個多月后,他不顧王新法妻女的擔憂,不顧市文聯(lián)和市委宣傳部的提醒和規(guī)勸,甚至是反對,堅持己見,在前期采訪已經(jīng)花銷上萬元、難以為繼的情況下,不畏艱難,不惜花銷,自費盤纏,擠公汽,坐硬座,兩度趕往北京、石家莊等地深入調(diào)查采訪。當宣傳部出具的介紹信函不被認可,當?shù)毓矙C關(guān)的大門難進時,他沒有氣餒,而是一再堅持,就像王新法當年那樣,拿出轉(zhuǎn)業(yè)軍人的作風,憑借公安偵察員的心里優(yōu)勢,“打入”王新法生前的社會關(guān)系網(wǎng),終于一點一滴地還原出了王新法在部隊和在石家莊時的人生片斷,親身體味到了王新法24年來的“委屈”所在。僅此,他就多花費了數(shù)萬元的采寫經(jīng)費,但他無怨無悔。
  李萬軍在走進薛家村的第一天開始,便同村民們同吃同住同勞動,并展開了小幫小扶行動,為困難村民捐款捐物已是常事。平素里本不大方的他,每當看到村民沒煙抽時,就會主動打根煙,高興時,還會給上一包;沒酒喝時,還會主動從“采訪車”里拿出幾瓶陳年老酒。一次,他看到有個村民的鞋子破了,他就主動將帶來的備用警鞋送給了這位村民大哥。還有一次,他聽到安家片的村民議論紛紛——原來,他們覺得,“名譽村長”千里來扶貧,死后留在薛家村,總覺得對不起他,于是村民們就自發(fā)商定——政府怎么做他們不管,村民們愿意自發(fā)捐款,為“名譽村長”在安家塑造一尊銅像……聽到這里,李萬軍情由心起,就自然而然地從口袋里摸出1000元,交給了塑像籌建組,并被薛家村接納為“名譽村民”。
  李萬軍在薛家村的日子里,除了像王新法那樣身先士卒、扶貧幫困外,還十分注重發(fā)揮自己是一名人民警察兼作家的角色作用。在薛家村的百余天里,面對東家長、西家短,以及后王新法時代冒出來的一些不良現(xiàn)象,從不置身事外,而是主動站出來,與村支兩委和軍人團隊擰成一股繩,主持公道,弘揚正氣,成為了一名地地道道的薛家村民。
  李萬軍把身子深深地扎進土地,為他的作品注入了蓬勃的生命血漿。這樣的作品才會反映出社會的真實,才會有生命力。時代呼喚這樣的報告文學作品。
[責任編輯:郭曉康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