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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(xué)者稱“一切向錢看”致道德滑坡 吁民眾守住底線

2011年10月18日 11:12:45  來源:北京晨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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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資先生在《資中筠自選集》發(fā)布儀式上。

  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。

  與資中筠先生面對面時,有一種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慚愧:與老人家相比,我們是多么的粗鄙。

  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與世沉浮,習(xí)慣了身上的塵埃,習(xí)慣了在大是大非面前默默無語。因為在內(nèi)心深處,有一種深深的失落,它讓人麻木,讓人不愿再向往明天,不愿再提起靈魂。

  對于裝睡的人,怎樣的吶喊都是沉寂,對于不愿邁出的雙腳,所有的道路都是禁區(qū)。然而,一切真的只能放棄?

  81歲了,資先生依然那樣睿智與優(yōu)雅,翻開剛剛出版的五卷本的《資中筠自選集》,有如醍醐灌頂。不論歲月如何匆匆,不論世事如何紛紜,在這世界上,總有人不愿后退,總有人在堅守著文明。這,是怎樣的一種溫暖?讓我們堅信:再遙遠的長路,也將過去,再艱難的地峽,也將穿越,歷史的大潮,終將奔流到海,一往無前。

  所以等吧,我們等得起。

  百年中國人的自強夢,百年的苦難與堅持,擎著啟蒙這面旗,我們唯有頑強地走下去,才能不愧對前賢,不愧對他們的奮斗、思索與犧牲。

  于迷惘處,聆聽資先生的教誨,堪稱平生幸事,每個人都是歷史中的人,100年后的孩子們,必然會翻開今天的細節(jié),他們會看到的,至少還有痛苦是真誠的,至少我們沒有沉淪。

  迷信這樣被破除

  北京晨報:許多老一代知識分子都經(jīng)歷過一段從獨立到迷信再到反思的過程,您當(dāng)年是如何覺醒的呢?

  資中筠:這分三個階段,我們當(dāng)初受的是民國時期的教育,延續(xù)著“五四”精神,東西方內(nèi)容都有,當(dāng)時并沒覺得沖突,也沒有西化不西化之說。解放后,隨著一次次被改造,加之“二戰(zhàn)”后,歐洲知識分子集體向“左”轉(zhuǎn),讓人們相信這代表了未來,是全人類的潮流。 這本身并無大錯。只是這種理想為掌權(quán)者所歪曲利用,實施包括思想領(lǐng)域的全面專政,加之中國知識分子本身的特點和弱點導(dǎo)致自我迷失,產(chǎn)生了迷信,所謂迷信,就是強迫加自愿,上交了獨立思考的權(quán)利,一切靠別人的腦子來判斷。有人覺悟早一點,“文革”前期就明白了,有人晚一點,改革開放后才轉(zhuǎn)過彎來。至于我個人,是在“文革”中期才明白的,當(dāng)時正在“批林批孔”,邏輯越來越荒唐,于是想到領(lǐng)導(dǎo)人年紀大了,糊涂了,這就打開了一扇窗:過去遇到想不通的問題,認為領(lǐng)導(dǎo)總是對的,便努力說服自己,在知道他也可能犯錯之后,便可以用自己的腦子去想了,這扇窗一打開,就不再能關(guān)上,從此心中逐漸亮堂,也就是自我啟蒙。

  為什么集體緘默

  北京晨報:那一代知識分子受“五四精神”的熏陶,為什么卻很少有人提出質(zhì)疑呢?

  資中筠:有害怕的因素,但也有主動接受的因素。特別是開始,擁抱一個新時代的到來,覺得自己也應(yīng)該改變舊思想、舊觀念。當(dāng)時沒有用“啟蒙”這個詞,但是似乎也是在接受一種新的“主義”的啟蒙。沒有想到實際上陷入了蒙昧。后來,一次次的運動,漸漸擠壓著空間。這些運動不是一直都在搞,而是緊幾天松幾天,松的時候好過一點,這樣一撥一撥,人們不斷在自我檢討中,就像溫水煮青蛙那樣,剛開始并不劇烈,自我批評一下就能過關(guān),到后來越來越難,“反右”時幸虧我在國外,回來一看嚇一跳,因為那些想法我也有,如果在國內(nèi),可能就成右派了。幾次運動下來,心里甚至都感覺不到恐懼了,完全變成了一種自律,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,全都牢牢地記住了!拔母铩睍r,遇羅克寫了《出身論》,我內(nèi)心很贊同,但不敢說,等判決結(jié)果下來后,真是很害怕,幸虧當(dāng)時沒說出來,不然的話,我不也可能被槍斃了?“文革”時最害怕,因為誰都可以揪你出來,大家爭取留在人民內(nèi)部矛盾中。到后來,對于極左也就接受了。

[責(zé)任編輯:吳怡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