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日,第69屆威尼斯電影節(jié)落下帷幕。華語影片僅有王兵執(zhí)導的《三姊妹》獲得“地平線單元”最佳影片獎。威尼斯留下的大片空白,給予了華語電影思考空間。
過去20多年,從《悲情城市》、《大紅燈籠高高掛》到《桃姐》和《人山人!,華語電影曾在威尼斯斬獲多座金獅和銀獅,更重要的是,華語電影人借此登上了駛往世界電影舞臺中心的快船。
今年的水城,華語影片不再享受去年勇奪“最佳導演”和“最佳女演員”兩項大獎的風光無限,讓人大跌眼鏡地未能入圍主競賽單元。反差如此巨大,不少人將華語電影的失勢與電影節(jié)人事調整聯(lián)系起來。今年,曾經見證華語影片水城輝煌的馬可·穆勒卸任電影節(jié)組委會主席,阿爾貝托·巴爾貝拉接棒。對此,巴爾貝拉在多個場合進行了解釋。他說,自己給電影節(jié)設定了“瘦身大計”,因而主競賽單元入圍影片數量整體縮水,但中國影片未能入圍只是巧合,他仍然關注華語影片。
話雖如此,不可否認的是,華語影片沒有入圍主競賽單元,除了部分影片制片方在宣傳、參賽安排上有自己的考量,整體上華語影片達到電影節(jié)選片標準的并不多,這才是巴爾貝拉所說“偶然”之外的必然。而這一現象背后,則折射了華語電影在市場與藝術責任之間的困境。
根據中國國家廣播電影電視總局7月公布的數據,今年上半年,全國電影票房收入高達約80億元人民幣,但其中國產影片票房收入僅占三分之一。如何吸引華語觀眾眼球,無疑是華語電影面臨的重要商業(yè)課題,但電影藝術的健康發(fā)展,絕不僅僅是追求票房那么簡單。
本屆電影節(jié)“地平線單元”入選影片《告訴他們,我乘白鶴去了》一片導演李,B、監(jiān)制蘇童,以及中國香港演員梁家輝在威尼斯接受記者采訪時都指出,盲目地迎合市場口味,拍攝商業(yè)大片,不利于中國電影健康發(fā)展。電影在娛樂大眾時,還應擔負更多責任,例如成為推介國家文化的產品。在“生于藝術,死于商業(yè)”的時代里,創(chuàng)造包容氛圍,給專注藝術創(chuàng)作的電影人更多鼓勵,華語影片才不至于在以“電影為嚴肅的藝術服務”的威尼斯再次遭遇滑鐵盧。
值得欣慰的是,在鼓勵創(chuàng)新性、實驗精神的“地平線單元”,本屆仍然有3部小成本制作的華語電影亮相,除了《三姊妹》和《告訴他們,我乘白鶴去了》,還有蔡明亮執(zhí)導的短片《金剛經》。這些影片均在藝術上有所創(chuàng)新和堅持,例如蔡明亮讓觀眾在“緩慢行進”中反思快節(jié)奏生活下的迷失,李,B繼續(xù)用非職業(yè)演員的拍攝方式試圖回歸電影本真。如何讓這樣的藝術影片有生存和發(fā)展空間,如何讓更多年輕電影人享受這樣的空間,本屆威尼斯電影節(jié)其實也給華語電影圈留下了啟發(fā)。
為了扶持電影新銳和小成本電影,今年威尼斯電影節(jié)新設立了威尼斯雙年展電影學院,將向全世界招募導演和制片人團隊,給予每個團隊15萬歐元資金支持,在今年年底之內完成一部電影的策劃、拍攝、營銷、發(fā)行等活動,其中3部達到長片標準的電影將在明年威尼斯電影節(jié)上展映。這也許并不是一種首創(chuàng)性的藝術產業(yè)培育模式,但就華語電影而言,可曾踏踏實實地實踐?(記者 惠培培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