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冠肺炎疫情阻擊戰(zhàn)打響以來,有關科研攻關和論文發(fā)表的話題屢屢引發(fā)公眾關注。
今年1月底,科技部下發(fā)通知,要求各有關攻關項目承擔單位及其科研人員勇挑重擔、敢于擔當,把研究精力全部投入到各項攻關任務上來,把論文寫在抗擊疫情的第一線,把研究成果應用到戰(zhàn)勝疫情中。
2月17日,科技部印發(fā)《關于破除科技評價中“唯論文”不良導向的若干措施(試行)》的通知,要求改進科技評價體系,破除相關科技評價中過度看重論文數量多少、影響因子高低,忽視標志性成果的質量、貢獻和影響等“唯論文”不良導向。
2月18日,教育部、科技部聯合印發(fā)《關于規(guī)范高等學校SCI論文相關指標使用 樹立正確評價導向的若干意見》的通知,指出當前科研評價中存在SCI(作者注:美國《科學引文索引》)論文相關指標片面、過度、扭曲使用等現象;要求推動高等學;貧w學術初心,凈化學術風氣,優(yōu)化學術生態(tài)。
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,主管部門就同一問題連續(xù)、聯合發(fā)出通知,并不多見。發(fā)通知是為了解決問題。問題出在哪里?在于科研論文的價值被人為扭曲。正如多個通知中所指出的:一些研究部門和研究人員沒有把論文寫在抗擊疫情的第一線;一些部門和人員存在“唯論文”的傾向;一些部門和人員存在“SCI迷思”。
什么是SCI?它并不神秘,也不“高大上”。它是美國創(chuàng)辦的科學引文索引,如同圖書館內的圖書分類卡片。業(yè)內人士指出,SCI論文相關指標直接用于科研評價,具有很大的局限性,因為它是文獻索引系統,并非評價系統,不能直接對應于創(chuàng)新水平和實質貢獻。
既然如此,為什么還有很多人對它趨之若鶩?因為SCI的背后是KPI(關鍵績效指標),也就是“考核”指揮棒。這根指揮棒的出現,使得科研工作出現了過度追求SCI論文及相關指標,甚至以發(fā)表SCI論文數量、高影響因子論文、高被引論文為根本目標的異化現象!癝CI迷思”與“唯論文、唯職稱、唯學歷、唯獎項”等現象交織在一起,使得科技創(chuàng)新出現了價值追求扭曲、學風浮夸浮躁和急功近利等問題。
嚴峻的疫情是一面鏡子,暴露了不少深層次的問題。這些問題,平時就已存在,但是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和解決。疫情也是一次契機,我們要抓住這次契機,大力破除SCI背后的KPI,深入清除科學界的“不科學”現象,讓科研回歸學術初心,凈化學術風氣,優(yōu)化學術生態(tài)。
需要提醒的是,我們提倡破除“SCI迷思”,打破“唯論文”傾向,絕不是不要科研論文,更不是要斷絕國際科研交流。疫情暴發(fā)以來,鐘南山院士和他的團隊在扎實臨床研究的基礎上,發(fā)表了多篇論文,有力促進了疫情防控工作;上海華山醫(yī)院感染科主任張文宏和同事們創(chuàng)辦的“華山感染”公眾號,連續(xù)發(fā)表與疫情有關的論文,這些相當專業(yè)的醫(yī)學論文屢屢獲得“10萬+”的閱讀量。
鐘南山、張文宏們的論文為什么受歡迎?因為他們把論文寫在中國大地上,寫在抗擊疫情的第一線,寫在救人治病最緊迫的當口。同樣的道理,袁隆平幾十年如一日忙著下田耕作、研究稻種,是為了讓中國人不再挨餓;屠呦呦與同事一起研究青蒿素的時候,從來沒有想著要得諾貝爾獎。這些人,才是中國科學家的楷模;這些人的論文觀,折射著正確的世界觀、價值觀、人生觀。(楊金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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